二零一三年十一月五日
最近的香港電視不獲牌照風波,顯然是官意壓倒民意的一次樣板。民眾希望有較多電視台選擇,過去有發牌不設上限的不成文規定;而據坊間流傳訊息,顧問報告是把香港電視列為三個申請者中的第二選擇。現在第一、三名獲牌,相反第二失牌,市民埋怨黑箱作業不難理解。行政會議以保密和集體負責為由,禁止進一步披露相關決定底蘊,惹來民間反響可以預卜。十二萬人的遊行、十萬人的晚間集會,議會要求用《立法會(權力及特權)條例》傳召官員,政府瞬間成為針對目標。官府卻間歇披露這樣那樣的維護理據,整件事給人一種專制極權的管治造成與民為敵的印象。良好管治、順應民意諸如此類的管理指標不理想,在歷次特區政府評分屢創新低可見一斑。
言論自由的刪削和政治的操控日趨嚴密,不利一個地方發展,其實「災區」也漸延伸到「教育系統」。香港學校的決策權,在辦學團體委任的校董會手中。校董成員大都沒有教育歷練,對教育發展能鉅細無遺加以掌握的佔極少數。這情況不因法團校董會成立有所改變。沒有教育資歷的校董,自然放權學校管理層,校長意見佔很決定性影響。過去學校行政基本上是分權的,學校各部門獨立運作,倚仗的是專業認知。例如一個讀理科出身的校長,無權、也無能力干預語文科的科務運作,有的只是行政意見的提供和科組部門協作的調配。能夠令科組決策者有較大的自主權,源自兩方面:一是科組主任皆有亮麗的履歷和適當的管理能力,另一方面是學校行政據《資助則例》運作,不同部門人士權責有較清晰的釐訂,某些情況更可說是互不從屬,互不干犯。
但近年教育政策和教育實況發展,已有漸漸偏離此中心的趨勢。其一,教育「市道」不佳,教師轉職困難,常額空缺「矜貴」,有哪個學校管理者甘願把「肥缺」奉送給真正有能(而無關係)之士?其二,《資助則例》的效力已逐漸模糊化,職位的聘任和升遷,能完全依據《資助則例》所訂明的公平公開公正原則委派,還有多少?近年有關方面更把常額和合約之間的區界模糊,新任教師飽受壓榨,不少教師職位沒有保障,擇善固執的能力已漸褪色。過去鮮有科組主任因行政協調出問題而離職,現在這些例子逐漸增加。
這些趨勢造成校長意向漸成主流,學校管理層權力逐漸膨脹,教育的大趨勢是重視學業成績,學校管理者為求數據高效益,向科組部門施壓是正常舉措。有沒有違反教育原則的情況,已經是不用討論的現實。
開放與專權,是很明顯的兩條不同發展路向。教育不倚仗專業認知和判斷,而倚仗權力中心發號施令,一旦權力中心在形成以及運作上出問題,帶來的負面影響會是很嚴重的。
香港教育停滯不前,看看鄰近地區如南韓教育事業發展進步神速,科技及創意工業為國家帶來不少財富,這是和民主政治的發展相輔相承的。香港政治沒有民主,香港教育逐漸遠離民主,這個社會有甚麼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