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009 

新學年伊始，照例有些教學團體做些舊會員續會或新會員登記手續。香港最大的教師專業團體「教育專業人員協會」也不例外。

今年教協的宣傳單張，主題是「教得健康，活得精彩」。單張的首頁劃了一張卡通，兩個人騎著單車向前進發。筆者多管閒事，登入教協的網頁看看，在主頁中也得見這樣的圖像，顯然這樣的表達是很「官方」的。兩個頭像，不是別人，前一人是司徒華，後一人是張文光。看了這個卡通，不期然使人有些納罕。

張文光沒甚稀奇，他是當屆會長，宣傳一定要出動他，鼓動鼓動。司徒華是誰？大家都知是前任會長。司徒先生現在教協有何職位，我不得而知，大概他是退任了吧。孔夫子教人做事，「名不正，則言不順」，我試圖猜想主網頁及宣傳單張還落司徒老人家照片的動機。

或許是創會會長吧，在宣傳中亮亮相，表示對老人家的尊重，表彰他蓽路藍縷的貢獻。但事實上，現在搞的是實務，不是意識形態，似乎也無須搬動這個鎮山寶。

或許是前任會長吧，但既然前任，一切實務也應交棒給後來者了。難道奧巴馬搞國事活動，還須布殊協力嗎？

或許是名譽會長、永遠名譽會長之類吧，但這些都是榮譽性質，發揮精神領袖的力量，等閒不便「蒲頭」的。

當然，一個人退了下來，沒有了前台鎂光的聚焦，或許會有些寂寞，適當時候亮亮相，對來任者、對會都是一種支持，也希望別人猛然記憶創會者的功勳。但事情總有正反兩面，現任會長做了也很久、做得也好好的，在「騎單車」的當兒，退休的卻在前頭，總給人一種後者要由前者引路（或扶持），或是「兒皇帝」的感覺，這對後者公平嗎？

不過，冇所謂啦，一個頭像，有啥稀奇？你喜歡怎界定就怎界定了，不是很重要吧！

但畢竟，司徒先生不是別人，是當任支聯會會長，而支聯會的主要工作是支援中國民主運動的。民主政治，重中之重是要解決權力的交替程序，透過選舉使前任者的權力順利移交到後任者的手中。

中國政治不民主，最近流傳過去國家要員的老幹部的萬言書慨嘆，中國共產黨發展到今日，仍未能發展出一套讓民眾充份參與的選舉制度，有負民眾的期望。

在批評中國政治還很封閉的早二三十年，中共管治集團有一個老人政治的稱呼，意指一批黨國政要的老人退下政治舞台，還很熱中發揮餘熱，用不同的方式干政。當時一個很流行的政治笑話：八十歲的退休政治老人召喚七十歲的前台執政者去討論六十歲的幹部的離休問題。笑話有些晦澀，但含意卻頗現實。進入二十一世紀，在民主政體已成世界大趨勢的同時，舊式帝制時代的垂簾聽政縱然還有，但也沒有太大的市場了。

香港民主政體的發展步伐一直被人詬病，《基本法》中的循序漸進的承諾，「循序」了很久卻沒有甚麼「漸進」的苗頭。最近有激進民主派主張立法會五區總辭，以變相公投來讓民眾表達對政制發展的看法。據說司徒華先生也提出了五位「總辭」者的芻議名單，居然只有半個民主黨（司徒先生所屬政黨，「半個」指劉慧卿，今年才加入民主黨，也未必會做得很久）成員。你既然熱中於「草擬」，做法卻有些「縮骨」，難怪「總辭」的倡議者黃毓民說司徒華要浪漫時可以很浪漫，要現實時也可以很現實。

話說回頭，教協的權力有沒有移交？有吧，張文光也當選並做了很多年了。團體要民主，選舉出了新任者，退任的便要不在其位，不聞其政。一個I-con長久存在，就正如天安門城樓掛起毛像，對後來者的發展多少產生些羈絆的作用。司徒先生的影子還參與實務，想想看，倒也夠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