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緣

有一種花,名為泰坦魔芋(Amorphophallus Titanium),每七至十年才開花一次,開花時間僅為48小時。這種花開時會散發一種腐屍般的惡臭,所以又有「屍花」(Corpse flower)的別名。去年11月14日,墨爾本近郊小鎮Geelong的植物園屍花盛開,據說不少遊客不嫌路遠專程觀賞。

上兩週參觀墨爾本市內一間園藝商店,居然供養著一棵泰坦魔芋。店主煞有其事,為花定下「花期」,預計大約兩週後會開花。我隔了一週就再去,原來花蕊已經倒下,開不了;走近聞索,略有腐味,但應未能滿足「逐臭之夫(或婦)」。店主也很可惜,提示賓客:「欣賞吧!當你還能」。

人生有多少個七至十年,還要其他環境配合,才可有某些特殊經歷?古人說「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佚名《金縷衣》),timing,確是重要。

文題說的「因緣」,人的一生,際遇中總少不了些特殊的因緣,對人如是,對事對物也如是。緣起緣滅,無可掌握,「拎得起,放得低」,有這質素,才是人生勝利者。

《紅樓夢》第三十六回借賈寶玉之口說:「昨夜說你們眼淚單葬我,這就錯了,我竟不能全得了⋯⋯自此深悟人生情緣,各有分定,只是每每暗傷,不知將來葬我灑淚者為誰。」

賈寶玉啊,你總算有些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