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和「過客」

李白《春夜宴桃李園序》:「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這裡是以「逆旅」和「過客」來比喻時(百代)空(天地)的廣大無邊。

從字的表面看,「逆旅」是逆境中的旅程,但中文詞彙,迎和逆是轉注字,二字訓詁相同,逆即是迎。《莊子.山木》:「陽子之宋,宿於逆旅」,「逆旅」其實只是住宿的居所。曹操《步出夏門行》「逆旅整設,以通商賈」,都用這種意思。

所以李白詩歌的原意,其實對人生歷程沒有貶意,無順無逆,一切皆天地所蘊設。人類渺小,只是在這廣泛無邊的時空之中一個微小的個體,各按自己的人生過活,到一定時限,就自然歸去,不留痕跡。

這個設想下,人還爭競目前,為一些小名小利耗盡心思,可說是管中窺豹,井中觀天。

「過客」,重點也在一「過」字,正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