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仍是行政主導

28/10/2008   

有人說遍查《基本法》都沒有「行政主導」的字眼,因而香港是否應用「行政主導」這種體制,頗成疑問。這是支持立法會提升議政以至施政職能者的一種看法,是否正確,且不去爭論。但香港的教育施政,卻無疑是百分百的行政主導。

香港立法會有一教育界功能議席,說實在的還不過是一種選舉的方式,影響教育施政的職能不宜有過份的遐想。翻查《基本法》,立法會的職能是依照法定程序制定、修改和廢除法律;根據政府的提案,審核、通過財政預算;批准稅收和公共開支;聽取施政報告並進行辯論;對政府工作提出質詢……等等,這些都是非常實務的工作。一個專業,想透過議會影響對該界別施政,非常不設實際。

整體利益應凌駕小群利益 

事實也不應該如此。社會是一大群體,整體利益無疑應該凌駕小群體利益之上。舉個較實在例子。有教育議席的參選者,在競選宣傳中提出了一些綱領,其中有細碎到爭取津校教師得到公務員福利、局限教師每天上課節數為四節等。這些建議,若代表某一些人的真實想法,那由一些教團或意見代表向決策局提交便可以了,如要「帶入議會」,不單份所非宜,抑且(議題)立錐無地。難道要召開議事專題詳細討論;或提交私人法案,以供辯論表決嗎?何況,立法會成員多屬政商鉅子,專業大忙人,怎會有餘暇斤斤計較教師每日節數上限應為多少?

教育界代表(關於教育的)具體功能,是對財政預算案有關教育撥款的辯論中,提供專業意見,或政府提交立法會辯論和通過的牽涉教育的法案(如過去的《校本條例》),明確代表業界意向投票,……如此而已。

教育施政不善,希望當局改良,要倚仗的是專業工會的抗爭,其次是輿論的監督。

專業抗爭、輿論監督

過去,教協曾發起多次群眾活動,有反基準試、反縮班殺校、反教師工作不斷增壓等,面對這些抗爭,教育決策當局怕不怕?當然是怕的,因抗爭活動表達某些「民意」,活動規模愈大,代表民意反彈愈大。哪施政發佈前要加深思,施政發佈後要加檢視。君不見七十一人縮班殺校線早經確定,但新近教協建議「凍結」殺校政策,孫明揚局長也得表示「正研究修改方案」、「會繼續與教協商討」。

其次是輿論監察。筆者在此欄搖筆桿(其實是操鍵盤)多年,所論是否能被政策局「重視」,不得而知,但自信也能反映若干教育現況真象。早前一位年青女教師在校內自殺,過幾天某暢銷報章有一篇題為《教師頸上的絞索》的文章,指出大埔某知名小學教師日常「工作」:早上七時回校巡視學校所有樓層洗手間、午飯要充當保母陪學生用膳、下課要面對刁蠻家長投訴、暑假要帶領各種交流團出訪,甚至要自掏腰包購買來回機票。政府花費大量金錢聘請教學助理,協助普羅教師減輕工作壓力,但實際上卻只幫了「月入四萬、連中文輸入法也不懂的主任」處理文書工作。這些生活細節,或許不是教育大「施政」,但也算是學校小「施政」了。媒介反映得多,政策局理應正視,行政霸道的鋪演者或會知所忌憚。

「教育仍是行政主導」。不錯,但這「主導」的背後,隨著教育現象的劣化,教育行政的不公,教育資源的錯配,是否也應摻合些新思維和新動作,作多些實務上(甚或道義上)的承擔?

日期: | 作者: 鄭楚雄 香港教育 中國文化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