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總有人給低估的,晚唐詩人許渾或許是其一。提到晚唐詩人,你總會想起李商隱、杜牧等。但生卒年大概覆蓋了李杜生卒年(早生遲逝)的許渾,大概聽過的人不會太多。
但說到許渾的名句「山雨欲來風滿樓」,但凡說政局時局之類大轉變的前夜,人們總會引用,粧點一下自己的文化修養,你就不期然會說:啊!原來這句詩的作者就是他!
其實也不止此,元朝馬致遠一首很著名的散曲《撥不斷.布衣中》,其中的「禾黍高低六代宮,楸梧遠近千官冢」,就直接改寫了許渾的《金陵懷古》「松楸遠近千官冢,禾黍高低六代宮」句子。還有,北宋大文豪蘇軾著名的《水調歌頭》中的「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也直接啟發自許渾的《懷江南同志》:「唯應洞庭月,萬里共嬋娟」。二創者發揮了詩句神偷的妙技,豐富了詩壇,我們對原創者當然更要有多幾分的敬意。
或許我是孤陋寡聞吧,其實很早以前,就有「許渾千首詩,杜甫一生愁」之說。北宋評論家范晞曾稱「李杜之後,當學者許渾而已」。許渾被拿來和詩聖杜甫比擬,可不簡單啊!
許渾不寫古體,專攻律詩,留下失傳了半數的五百首詩歌,數目比小李杜還要多。他擅長寫懷古詩,我最喜歡他的《金陵懷古》:「玉樹歌殘王氣终,景陽兵合戍樓空。松楸遠近千官冢,禾黍高低六代宫。石燕拂雲晴亦雨,江豚吹浪夜還風。英雄一去豪華盡,惟有青山似洛中」,真的不輸同是晚唐的懷古專家劉禹錫。
許渾許渾,真的不是活著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