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2007
早前一項調查發現,約九成六中學校長認為課程改革有助提升學校團隊文化,但只有約六成六教師表示認同。
課程改革和團隊文化有沒有關係,或者要看學校對課程改革的參與有多深。因著新課程的推行,學校要投入較多教學的研討工作;教師出外參與培訓,回校和同業分享,一齊製訂教學實踐,團隊文化無疑或多或少可以有所增進。
團隊文化建基於行政管理
但課程改革有其凌駕性,放諸全港學校皆準。學校團隊文化的建設更應乞靈於學校的行政管理。教師對學校是否有歸屬感,是否願意一段頗長時間為學校貢獻所學,是團隊文化建設的基石。管理層(特別是校長)角色的鋪演尤其重要。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筆者畢業不久投身一所津校任教。學生成績中等,校風也堪稱淳樸。印象較深的卻是學校的管理甚為嚴酷。當時同事戲稱任教的可能列入全港「十大差校」之列。差,自然是指其管理手法而言。校長為人深沉,平日不苟言笑,對年青同事尤有其自高的涯岸。教學的要求是高的,但卻高不過對教師紀律的要求。學校後山有一個小山崗,某些早會舉行前,校長喜歡站在小山崗上察看學校有何異動。所謂異動者,無非是老師沒有準時站到班別的前頭,抑或是栖遲於教員室完成其最後一口早點。當時亞視上映一套名為「天蠶變」劇集,好玩的同事每喜細哼主題曲頭兩句「獨自在山崗,高處未算高」送贈校長。學生紀律不善(例如排隊上課室談話、上樓梯不左上右落等),通通「入老師數」。禮堂是神聖地方,男老師不結領帶不得進入。試過一些教務會議中,校長會當眾斥責老師的某些不當。學校生涯有一種無形的壓迫力,這可不是我個人獨得之見,看看教師的流動性便可知一二。一年終結,照例有十個八個(壯盛之年的)教師「大逃亡」。在這情況下,學校好比鐵打的衙門,老師就是流水的官了。
絶對權力不利團隊文化
那個時候,不少校長都有不可挑戰的絶對權力。校董會不理校政,造就了不少學校的「一言堂」、「土皇帝」。不能順服於頤指氣使的,唯有用腳投票,以體現唯一的「抗辯權」了。但校方不信任老師,不自覺會墮入學校利益的對立面。
到了今日社會較開放了,教育政策也較前透明了,但校政的專權卻有增無減,原因或許就因教育「市道」不好,轉職困難,老師唯有忍氣吞聲,逆來「逆」受。近年學校更有一大創獲,就是新晉老師,不少皆以合約聘任,沒有試用期,沒有增薪點不在話下,教師生計全仰賴學校新學年賜與新合約。由是,學校人事組織,壁壘愈見分明,高薪低薪、權利義務例有極大差異,在這些情況下,還侈談什麼團隊文化,可真大煞風景。
校長牢牢操控教師的升遷權力,任人唯親而非唯能,這終歸會是一個什麼「團隊」?奢望用「課程改革」去彌縫什麼,或許只能隔靴搔癢。還是張文光說得透:
若要改善團隊文化,管理層要聆聽及接納教師的意見,教師才覺得是團隊的一部份。太多校長(而非教師)覺得沒有問題,或許本身就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