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之惡在貪殘

一般動物捕獲獵物,即時吃飽就走,不帶賸餘還家;有同伴來分甘同味,很多時也不會拒絕。只有人類在利益之前,往往會謀取獨佔,有的甚至會擴展出無限大的慾望。

古籍中有一個比喻,叫做無疆之慾,說的就是這情況。

《左傳.成公二年》記載了齊晉鞌之戰中,齊敗晉勝,齊使者賓媚人求和。晉國開出辛辣條件,引來賓媚人的反駁:「四王之王也,樹德而濟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慾。」

這裡所說的「無疆之慾」,就是沒有邊界的慾望、無休止的搜尋個人利益。說白了就是貪,而且是填不滿慾望深溝的貪。

貪以外,就是殘。一個人貪得太多財物,一世也用不完,於是寄望留給子孫繼續擁有。子孫可以一代傳一代,即是貪的內容物會是無休止的積累。

但你所貪獲之物,都是攫取別人的財資,你有就代表他無。尤有甚者,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這是一種殘忍的心態。

古代成語中,有一句叫玉石俱焚,比喻好與壞同歸於盡。這句話出自《尚書.胤征》:「火炎崐岡,玉石俱焚。」翻譯做語體文,就是崐崙山上如果發生大火,美玉和石頭都將一同焚毀。

《胤征》雖屬偽古文《尚書》,但始終都抄襲先秦古書,而所記的是夏朝事蹟,即是「玉石俱焚」這句子有很久遠的來歷了。胤征(夏朝大將)說這話用於正面,但後人卻往往彰顯其反面,表現出人性自私的一面。

傳統文化有很多優良而優美的內容。不隨便玉石俱焚、同歸於盡,對物質權位看開一些,人的關係是風雨同舟、休戚與共,人生是不是會較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