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2006
五月中旬,香港搞了一個國際博物館展覽,在文化中心廣場設了二十餘個攤位,重點介紹香港的主要博物館。活動以年輕人為主要對象,攤位內有小型展覽、遊戲、小禮品贈送等,試圖製造些活潑氣氛。
活動能否達到預期目標,很難說。博物館展覽是一些靜態、具學術性和內涵比較豐富的文化推廣行為,未必就能和「活」沾邊。香港藝術館把主要的工作方針定為「將藝術普及於群眾」,我卻同時渴望它能「讓群眾提升藝術品味」。
筆者最感可惜的是有關方面沒有借此機會,較全面展銷早前被審計署批評大量積壓倉底的二十萬冊博物館的出版物。書還是有得賣的,但展覽單位卻各自為政,沒有協調。出售書種少,樣書嚴重不足,付費手續繁複。其實七五折是頗吸引的售價,為何不統籌銷售、盡展樣本,讓書找讀者,也讓讀者找書,令存倉多年積貨得到好歸宿。書籍送到愛好者的手中,就是一種好的教育方式。無奈,處理手法實在太官僚。
藝術教育嚴重匱乏
當然,相比於藝術教育的缺失,這丁點子活動的不周不管如何又是微不足道了。說香港人普遍缺乏藝術素養,教育內涵的嚴重匱缺要承擔很大部份責任。香港的中學,初中有美術、音樂課,但學校一般不很重視,只淪為可有可無的「閒科」。高中選修音樂和視覺藝術的人,數目和正統文理商科也有極大的差別。藝術沒有生活前途,是尋常功利家庭的「共識」。
如何使藝術教育從初中過渡到高中這個樽頸解放出來,成為一個包含內容較普及和寬廣的學習題材,論理應是即將實行的三三學制的一個需要探討的課題。很可惜的是,舊中學體制中的樽頸不是給擴闊,而反其道給收窄了。三三學制高中的選修科只能容許二和三之選,試問在香港升學前路競爭激烈、功利意識嚴重超標的社會,有誰會把學習的「注碼」投放在藝術教育之上?難怪有校長慨言不是不想開科,只是在新學制架構中根本無法負荷。
通識教育藝術邊緣化
至於通識科成為一個必修科目,也應在藝術教育的領域上肩負某一程度的責任。但厚厚一疊通識科課程架構諮詢稿,滿眼是社會文化、科學、技能、環境等課題,就是個人成長也偏重於人際關係而非個人內涵的建設,「藝術」只怯懦地躱藏在六個獨立專題探究的一個小角落。說藝術教育被邊緣化而非被蒸發了,已是一個相當客氣的說法。
學校對藝術教育遠而避之,難怪一個淺薄的社會,看到《蒙娜麗莎》、《最後的晚餐》等作品,人們關注嚮往的是蒙娜麗莎究竟是男是女、耶穌是否和Mary of Magdelene共晉晚餐等「達文西密碼」,而非品味由千古傑構所帶出來的豐富的人文主義精神和絶類離倫的美學元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