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009          

其實文章題目的問題，答案也不必限定要二選其一，如果有足夠理據，可以是兩者都很重要的。

為什麼把兩者拿來比較？純因一堆數字而想起。上月，有傳媒指出特區政府有意透過「以債換股」方式注資香港迪士尼樂園，以維持政府的大股東地位。回想當年興建香港迪士尼耗資一百四十一億，不計來自商業借貸，特區政府投資三十五億五千萬元，持股約五成七。除非把興建香港迪士尼當作善舉，用以增加香港人的歡樂情緒，否則純從一盤生意角度著眼，由於迪士尼人流量持續下降，加上面對上海也可能興建迪士尼的競爭，這盤生意終將蝕多過賺，資金很可能投入無底深潭。最近樂園入場費逆市加價兩成，可見財務壓力非輕。

小班不及迪士尼「條數咁大」

回到教育，政府雖常強調教育支出最多，可是一些改良教育措施的使費卻又頗為吝嗇。香港學校要求小班教學的呼聲已叫喚了很久，到最近才有極慢極慢的開步。記得特首曾蔭權競逐連任，和對手梁家傑辯論時指出，中小學小班教學共要一百零九億，「條數咁大，在邊度出呢？」相同的疑問，能在興建迪士尼之前提出多好？

小班教學的蝸行蟻步，或許可因開支龐大而自圓其說。即使如此，哪縮班殺校又如何？原來縮班殺校也和新高中制有關連的。去年年底，政府提交立法會的文件說：新（高中）學制下的各項措施，是依賴學生人口下降節省的資源而推行的，而這個決定早於2005年作出。（見《教協報》第551期）換言之，因殺校而節省的九億元（據孫明揚局長估計），將用作彌補因新高中制推行而使用的額外開支。殺校政策令業界人心惶惶，人人競逐成績以穩固學校定位，造成教育生態劣質化。九億元，和投資迪士尼的三十五億餘及未來可能虧蝕的數字相比，「條數」肯定不是「咁大」。

教育經費用不得其所

最近微調方案推出，政府計劃撥十億元以供教師進修改良英語。有人說微調方案是用政治考慮解決教育問題，看來也有幾分真確。這十億元其實可以不須使用的。老師受聘來教學科，不是來教英文。英語的要求時時不同，也無可能預知。教師當初可以獲聘，想當然校長欣賞其學科才能和教學技巧。何況政府經常強調母語教學成效漸見，為何鼓勵進修（英語）並採用？是希望老師捨其長揚其短？如果十億用來補貼新高中制，殺校的威脅也不會這樣猖狂（估計未來五年有五十間學校有殺校危機）了。

還是說回迪士尼吧。早前有大學學者指出，政府投放大量金錢於香港迪士尼，雖然人流持續下降，但太快撒資很難向納稅人交代。政府可設立中長期人流目標，假如五至十年還未能起死回生，應該「止蝕」離場。不管五年或十年，以政府的充裕財政，我想還是蝕得起的。教育肯定是長期目標，影響何止五年或十年。但投放改良教育的資源的吝嗇或錯配，大班制的規模未能因應推行新高中制而同步縮小，敢情使人質疑政府在作育英才的事務上是否很早便已經執意「止賺」了。